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☆、赤驥中箭☆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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☆、赤驥中箭☆

楊問春見鳴蟄的表情,也知道自己話重了,就嘆口氣說:“誰也不想這樣啊!可是你想想,我們如果不這樣做,由著玄哥的性格鬧的話,還不定鬧出什麽事呢?”

駱將軍已經說了,聖旨接了,莫玄戰要是依了旨意好好拜堂成親這事就算了。要是繼續抗旨,他也保不住莫玄戰,只能依朝廷的慣例剝奪了他的將軍職位,將他交給軍機處處罰了。

違抗聖旨,這事往大處說莫玄戰就是殺頭的罪,駱將軍就算有心保他,也不一定能讓他保住官職。莫玄戰這個將軍是有多拼命才坐上的,眾人都看在眼裏,哪舍得他為了寇曼珠丟了呢!

“他只是一時被那妖女迷惑了!覺得她可憐才對她好!等失去了官職,一無所有時那妖女還會在他身邊嗎?你們別忘記了她還是寇靖山的女兒,寇靖山連走都沒放過他的夫人,他的女兒怎麽可能會對玄哥真心呢!”

金小敏真誠地說:“我就不同,我是大家看著長大的,我對玄哥的好不用我說,你們都看得見,你們難道還不相信我會對玄哥一輩子好嗎?我知道這次勉強他娶我是我不對,可是我也是沒有別的方法才做這樣的事!但凡有別的方法,我怎麽可能不要臉面地委曲求全呢!各位哥哥,如果你們真的把我當妹妹,就幫幫我吧!彖”

金小敏給大家跪著,眾人在那種情況下誰能帶頭先說個‘不’字呢,最後在楊問春的帶頭下,眾人才默許了今天的行動。把莫玄戰騙到酒樓去,給他和金小敏拜堂,等生米煮成熟飯,再一起向莫玄戰請罪!

“現在藥也下了,酒樓那邊客人都還等著玄哥去拜堂,我們沒有回頭路了,就做下去吧!大不了等玄哥怪罪時,我就說是我的主意,你們是被我脅迫的!”楊問春豪爽地說道。

“怎麽可能要你擔罪呢!”趙垨苦笑:“我是你未婚夫,自然是我擔罪,讓玄哥來怪我好了!我手受了傷,他不會和我較真的!你們都別說了,就是我的主意!沔”

幾人小聲爭辯著,莫玄戰已經沐浴出來,他換了一身幹凈的玄青色衣服,長了胡渣的臉也刮凈了,神清氣爽地出現在眾人面前。

樂震心虛地問道:“玄哥,棒傷沒問題了吧?”

莫玄戰不在意地說:“還有點痛,還好那幫小子給爺情面,沒下狠手,否則今天就要爬出來了!”

韓弘毅呵呵笑道:“玄哥面子大啊!都是你平日對人家好,人家才會賣你情面!上次八支那個副將做錯了事,也被駱將軍讓人打了二十軍棍,那副將平日就是惹人恨,那幫小子可都是下了狠心地打,二十棍打得那副將半個月下不了床。呵呵,玄哥卻沒事人一樣,這就是人和人不同啊!”

莫玄戰呵呵一笑,說:“誰說我沒事,我腿軟啊,***,也不知道那幫孫子是怎麽打的,怎麽就打得我渾身無力呢!不行了,樂震、鳴蟄你們扶著我點,剛才還沒這麽軟,這一定是沐浴後發虛的,我們趕緊去酒樓,爺要吃回來!”

眾人訕訕陪笑,樂震卻有種不妙的感覺,幾人一起走出營區,路上見到一些士兵,看見莫玄戰都對他笑,韓弘毅等人心虛,沒等人家開口就說道:“我們有急事,回來再和你們喝酒吧!”

莫玄戰扯了鳴蟄,不在意地說:“有什麽急事啊,不就是喝酒嗎?叫上他們一起去!”

那些士兵慌忙搖手:“不去了,就不耽擱莫將軍了!”

幾個士兵說笑著就走了,韓弘毅等剛落下心,就看到那幾個士兵回頭沖著莫玄戰吹口哨,笑道:“莫將軍趕緊去做新郎官吧,***一刻值千金啊!等以後再請我們喝喜酒!”

鳴蟄等人差點暈了,瞪著那幾個士兵,要不是顧忌莫玄戰,早沖過去拳打腳踢了。

等那幾個士兵都走了,莫玄戰才懶懶捏著樂震的肩,笑道:“還去喝喜酒嗎?”

樂震身子一僵,尷尬地說不出話來,楊問春見狀跳過來笑道:“喝酒啊,喝啊,我們不是要喝酒去嗎?快走吧,今天不醉不歸!”

莫玄戰收斂了笑,冷冷地看著她。

楊問春故作輕松,背上卻一股股冷汗冒了出來,娘啊,莫玄戰的眼神怎麽這麽可怕啊!

其他幾人都盡量裝作若無其事,心裏卻在祈禱著樂震的軟骨散趕緊發作,這樣就算莫玄戰可怕,他沒力氣也不過是只紙老虎,害怕不到哪裏去。

“那走吧!我的馬呢?”莫玄戰見眾人都不說話,就放開了樂震,去找馬。

其他幾人見他背過身子,都拼命沖樂震使眼色,樂震知道他們的意思,卻有些無奈,還不是這些家夥怕莫玄戰早發現中了軟骨散,才讓他弄種慢性藥,哪知道莫玄戰還沒走出軍營就起疑啊,現在讓他想辦法,他有什麽辦法可想!

一會,莫玄戰的赤驥跑來了,見到莫玄戰用頭蹭了蹭他。莫玄戰拍拍赤驥的頭,笑道:“還是你好……不會背叛我啊!”

眾人一聽這話,冷汗都下來了,一起看著莫玄戰。

莫玄戰翻身上馬,低頭看著他們,嘲諷地揚唇:“怎麽不上馬啊?不是要去喝酒嗎?還是你們要走著去?”

幾人頓時叫道:“騎馬……騎馬,我們牽馬去。”

幾人慌忙去找馬,還沒走開幾步,就聽見馬蹄聲,回頭一看,莫玄戰已經打馬往軍營外跑去。

“玄哥……你去哪……”幾人大叫起來,莫玄戰回頭冷冷一笑說:“去我想去的地方,你們的喜酒你們自己喝去吧!我就不陪你們了!”

莫玄戰一夾馬腹,赤驥就飛跑起來,幾人面面相窺,趙垨沖著樂震叫道:“你的藥到底有沒有效啊?怎麽玄哥還不倒啊?”

樂震苦笑道:“他已經猜到我們欺騙他了,藥有效也沒用,他不會給我們強迫他的機會的!”

鳴蟄也苦笑:“現在我倒希望藥沒效,這樣他還會相信我們,否則我們在他心目中,和金小敏有什麽區別?”

楊問春氣憤地叫道:“我不管……他恨我們也好,怨我們也好,你們趕緊去抓住他啊!金小敏還在酒樓等著我們,難道你們想讓她一個人拜堂嗎?還有,駱將軍請了許多客人來,如果玄哥不到場,駱將軍失了面子,他會放過玄哥嗎?現在這已經不是我們和玄哥的感情問題了,還關系著駱家的面子,你們不想玄哥丟了將軍的職位,就趕緊去追啊!”

韓弘毅急了,跺腳道:“玄哥都跑遠了,怎麽追?就算追上了,以玄哥的武功,他會乖乖跟我們走嗎?”

鳴蟄一擊掌,叫道:“走,去追玄哥。問春說的對,現在不是我們之間的事了,駱將軍是玄哥的義父,他不可能不知道玄哥的脾氣,讓我們來押玄哥是給我們面子,他一定還有後手……”

趙垨睜大了眼,遲疑道:“昨晚我好像聽駱宏志和駱宏毅閑聊時說過,讓張業帶一支隊伍去做什麽,具體是什麽我沒聽清楚,不會是讓他來押玄哥吧?”

鳴蟄的心頓時落了下去,叫道:“張業和玄哥上次因為馬球的事起氣,早揚言要收拾玄哥,平日他也看不慣玄哥人緣好冷嘲熱諷的,他來押玄哥,八成不會有什麽好事。不行……快走,我們去追他!”

幾人匆匆上馬,楊問春還有些不服氣地說:“你們想太多了吧,玄哥是駱將軍的義子,就算駱將軍對他嚴厲點,也不會想殺他的,你們別杞人憂天!”

鳴蟄和韓弘毅等都不說話,他們跟了駱將軍這麽多年,哪會不知道駱將軍是什麽樣的人?他如果真的覺得莫玄戰不服管教,有叛逆的可能,他一定會殺了他的,決不會便宜別人……

***

莫玄戰縱馬跑出軍營,想了一下,決定去找司偘,這家夥有消息也不來報告一聲,等他給他好看。

還有寇珠那沒良心的丫頭,自己被打被關在大牢也不見她來慰問一聲,真是沒有一點為人娘子的自覺,她就不怕自己真的被逼著娶了金小敏嗎?

想到寇珠,莫玄戰唇角微微上翹,想著要是見到她,一定將她按在膝蓋上打一頓屁股。前幾天是看她才小產完舍不得下手,現在打輕點總可以吧!

想到第一次打她屁股時她的吼叫,還有臉通紅的樣子,莫玄戰心情大好,連剛才鳴蟄他們暗算自己的事都沒那麽氣憤了。

正跑著,就聽到有人叫道:“莫將軍,請留步。駱將軍有令,讓你馬上去洛江酒樓和金小敏拜堂成親,抗旨之罪可以一筆勾銷,否則格殺勿論!”

莫玄戰勒住馬,擡頭一看,前面街道上房頂上都布滿了手持弓箭的士兵,後面有腳步聲跑動,他再回頭,看到後面又是兩隊持弓弩的士兵。

莫玄戰轉回頭,瞇了眼,嘲諷地看著站在房頂上的張業,冷笑道:“駱將軍真看得起我啊,拜個堂要動用這麽多的士兵來請,他就不怕明日早朝被吏官參一本嗎?浪費朝廷資源啊!”

張業冷著臉說:“駱將軍可不是只為了你,而是為了維護朝廷的聲譽。莫將軍不知道嗎?駱將軍已經幫你接了賜婚聖旨,所以今日為國為己,他都必須把你請去拜堂,否則抗旨的罪名可是會連累到駱家的!莫將軍作為駱將軍的養子,可不能不忠不義不孝喔!”

“別給我扣那麽多帽子,我只問你,今日如果我不去,是不是就不能活著離開這裏?”

莫玄戰雖然知道駱家都是虛偽的人,對自己沒有什麽真正的感情,可是自己好歹也給他們賣命了多年,他們真的要做的如此絕情嗎?

“‘一個不忠不義不孝的忤逆子,本將軍要他何用呢!生見人,死見屍,就算為北齊除害吧!’”

張業嘲諷地笑道:“這就是駱將軍的原話!莫將軍,你都聽到了,不是我張業要和你為難,實在是奉命行事!莫將軍就別讓我為難了!”

小人!莫玄戰在心裏咒罵了一句,心有些寒,果然,自己在駱家就是一條狗,不聽話的狗駱將軍怎麽可能容自己呢!

哼,也罷,遲早也是要撕破臉的,他該慶幸這張臉不是由自己來撕破,這樣自己也不用為了駱將軍的收養之恩內疚了。

莫玄戰冷冷一笑,仰頭說:“我不會和你為難,還請你幫忙轉告駱將軍一聲,不是我莫玄戰不孝,這些年為駱家做的一切就算莫玄戰償還養育之恩了。這門親事並非玄戰願意,就只能辜負聖上好意了。從此後,莫玄戰辭去將軍之位,不會再回軍營。”

他說到這拔出劍,掌風一起,斬斷了自己的袍角,冷笑道:“至於和駱家,就如此袍,割袍斷義,再無關系。”

張業冷笑道:“莫玄戰,我勸你再好好考慮一下,開弓可沒回頭箭哦,你一個狼窩裏的棄子,能有今天的地位全是駱家給的,沒有駱家,你狗屁都不是!你還能猖狂什麽!”

“哈哈……哈哈……”莫玄戰囂張地大笑起來,笑聲驚得那些弓箭手都詫異莫名,他卻全然無視,越笑越猖狂。

“莫玄戰……”張業氣惱地叫起來:“我數三聲,你下馬棄劍跟我回去,駱將軍還能饒你無禮之罪,否則就休怪弓箭無情!”

“你不是說沒有駱家,我莫玄戰狗屁都不是嗎?那我就看看沒有駱家,我到底算什麽!不必客氣,來……”

莫玄戰一夾馬腹,就縱馬飛撲。

“給我放!”張業三聲也顧不上數了,慌忙叫道。

那些弓箭手都是張業的人,一聽放箭都不手軟地拉開了弓,一時只見弓箭像雨一樣飛向莫玄戰。

莫玄戰一帶馬頭,劍舞成盾,護住自己心脈,想仗著赤驥腳程快飛跑出去。可是箭矢密集,沒跑多遠赤驥就中了幾箭,腳上臀部上都有。

莫玄戰瞥見,心痛得比射在自己身上還難受,知道想帶赤驥走是不可能了!可是要讓他留下赤驥自己逃走也是不可能的事!

莫玄戰糾結得雙目赤紅,猛地大吼一聲,旋身躍起,踩在街道旁邊的小攤頂上就飛身上房,附近的幾個弓箭手還沒轉過身,就被他踢下去,其他的弓箭手紛紛調轉弓箭瞄準他。

“走!”莫玄戰吹了一聲口哨,赤驥就帶傷往前飛跑,莫玄戰一路殺了過去,張業但見自己的人一個個掉下房頂。

這還是莫玄戰念在都是一個軍營裏的戰友,手下留情了,否則他的劍可是沒長眼睛的。

“射他的馬!”張業瘋狂地叫道。他不待見莫玄戰,也不待見莫玄戰的寶馬。憑什麽他這麽年輕就能做上將軍呢?憑什麽他能擁有日行千裏的赤驥呢!憑什麽他能得到皇上的賜婚卻還要抗旨呢!

這讓自己這等沒有駱將軍做靠山的人,沒有將軍之位,也沒有寶馬的人怎麽活呢?

有些弓箭手就真的聽命往赤驥射了,莫玄戰還沒殺過去,就見赤驥又中了兩箭,他頓時心如刀割,咆哮一聲:“張業,你有本事沖我來,你射它幹嘛!”

他加快腳程,飛撲過去,張業閃到了弓箭手身後,親自持弓往莫玄戰射。弓箭陣勢太強,莫玄戰一時近不了身,眼見自己的赤驥被弓箭逼得左閃右躲,渾身鮮血淋淋,他目眥盡裂,顧不上殺張業,又往赤驥那邊竄去……

這次他不再留情,劍光如飛,頃刻就被他砍下了幾個弓箭手的腦袋,嚇得那些弓箭手紛紛躲閃,赤驥緩過了勁,卻扛不住滿身的箭傷,前腳一軟,撲通一聲跪了下去。

“赤驥……”莫玄戰吼叫一聲,飛撲過去。

那些弓箭手看到那片赤紅色的寶馬掙紮著想站起來,卻半天都站不起來,都楞了一下。他們是戰士,自然知道一匹寶馬對戰士的重要性。更何況,莫玄戰出名的勇猛和他的這匹赤驥是分不開的,誰都知道這匹馬跟隨了莫玄戰多年,莫玄戰許多戰功都是在赤驥的背上取得的,他對這匹馬的感情,想當然也是很深的。

這種人和馬的感情,有時甚至比和自己的戰友更深,因為戰友還可能背叛自己,而馬卻不會背叛,至死都只會跟隨自己的主人。

眼見那匹全軍有名的寶馬赤驥身上都插滿了箭,這些戰士就算不心痛莫玄戰,也會忍不住心痛赤驥,手下的箭矢就緩了。

張業一見,氣急敗壞地叫道:“還不給我射,等他緩過來,你們都想死嗎?”

這話讓那些弓箭手一凜,又端起了弓箭,莫玄戰剛才的狠辣眾人都看見了,平日他對敵都是冷酷無情,現在他們射死了他的寶馬,他會放過他們嗎?

箭矢如雨,往莫玄戰和跪在地上掙紮的赤驥身上飛來,莫玄戰紅了眼,揮劍拼命幫赤驥攔著箭矢,可是他擋得住一邊,擋不住另一邊,眼看赤驥身上中的箭越來越多,莫玄戰都要瘋狂了……

“玄哥,我們來幫你!”

鳴蟄他們趕到,看見這一幕,眾人都楞了。

楊問春看到已經插滿箭矢的赤驥還在不甘地掙紮著想站起來,眼淚唰地一下就滑了下來,哭道:“怎麽弄成這樣……怎麽會這樣?”

幾人沒來得及考慮,殺開了一條路沖了過去。

張業吼道:“鳴蟄,趙垨,你們知道你們在做什麽嗎?莫玄戰抗旨不遵,罪同謀反,你們敢幫他,都罪同謀反!”

鳴蟄已經沖到莫玄戰身邊,看到那一身血的赤驥,早悔得腸子都青了,很想給自己幾個耳光,罵自己為什麽要幫金小敏。如果不幫她,莫玄戰和赤驥也不會有這一難!

他作為莫玄戰最好的朋友,當然知道赤驥對莫玄戰的意義,那已經不同於一匹馬,而是家人般的存在。莫玄戰沒家人,赤驥就是他的家人,甚至是老婆,孩子,如今赤驥被傷成這樣,眼見不能活了,莫玄戰可怎麽辦呢?

“你媽的,謀反就謀反,我讓你們這幫走狗都為赤驥陪葬!”鳴蟄吼著,拔劍沖了過去。

韓弘毅和趙垨護住了莫玄戰,樂震慌忙下馬去檢查赤驥,馬身上全是血,把馬鬢毛都染紅了,赤驥似乎已經無力掙紮了,頭垂在地上呼呼往外噴氣,眼睛依依不舍地看著莫玄戰……

樂震眼睛頓時就濕了,赤驥明顯是不行了。他不知道怎麽和莫玄戰說,只好默默地起身去幫莫玄戰擋著箭矢,邊示意莫玄戰去看看赤驥……

樂震心裏也和鳴蟄一樣,充滿了懊悔,他覺得如果自己不答應幫金小敏,赤驥也不會死,所以也可以說,是他們間接害死赤驥的!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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